日期：2022-4-19（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）
一
六年前经朋友介绍，我来到万山小区去应聘保安。
那天我来到万山小区找到朋友介绍的巩班长。巩班长热情接待了我，详细询问我的情况后，又详细介绍了保安的具体工作。
然后对我说：“你上咱保安队没问题，但这里的规矩是，凡来新人上岗必须让张经理过目，经过她点头才行。”
我听完巩班长的话笑道：“既然来应聘，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。”
我随着巩班长来到物业经理办公室。
当我踏进办公室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时惊呼道：“张慧萍，咋是你呀？”
张慧萍也惊讶地说：“卫大哥。没想到会是你呀？快快快！卫大哥请坐。”
看到张慧萍又是忙着倒茶又是敬烟的，说实话我心里很不自在，脑海里忽然呈现出几十年前的情景。
我想起老歪给我说的话：“你这个混蛋，你去广州打工，可把卫娟和张慧萍害苦了。那俩傻妞苦苦等你三年……”（我和卫娟及张慧萍的故事详见拙作《缘来缘去》《情为何物》）
想到这里我站起来说道：“惠萍……张经理……我……只是先来这里看看，我还要回家再考虑一下。好吗？”
张慧萍笑道：“卫大哥，做保安风吹雨晒的，你身体又不好。这样吧，明天你来我办公室上班。”
说完张慧萍拿起电话给紫嫣说道：“紫嫣姐，今天好意外，卫大哥来我公司上班啦。哈哈哈。晚上你叫唐诗、海棠、雪婷以及老歪他们聚一下，咱们庆祝一下。放心，我知道卫大哥身体不好，在我这里绝对不会累着咱们的大哥。”
巩班长疑惑地看看我想说什么又没说。
我不悦道：“惠萍！我还没答应呢，你咋都给大家说了。”
张慧萍沉下脸道：“咋了？我知道我这个小公司没有雪婷和佳慧公司大。大哥！是不是我的庙小装不下大哥这个大神？”
我急忙摇头道：“你胡说啥呢？我……我……”
张慧萍对巩班长说道：“巩班长。你先回去工作吧，我和卫大哥谈谈。”
巩班长走后，张慧萍说道：“大哥，以前的事都过去了，大哥是不是还觉得不好意思。”
我急忙摆手道：“不是的，你也知道，当初我坚决不去雪婷和佳慧的公司就是怕给她们添麻烦。”
我接着说道：“丫头呀。老哥身体不好，况且我妈卧病在床，我虽然姊妹五个，但我是家里的唯一男孩，妈妈自然跟着我过。俗话说开门不请三爷，如果我在这里上班，将来我一定会请很多次假。我不想因为我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，更不想因为我是你大哥而在公司搞特殊。你虽然是这里的经理，但你还有上级。明白吗？”
张慧萍笑道：“哈哈哈。别看我是一个经理，就是公司老板也得听我的。”
我吃惊地问道：“你咋恁能呢？老板也得听你的？”
张慧萍笑道：“老板？那个家伙是我老公。哈哈哈。”
我疑惑地问道：“你不是离……。”
张慧萍说道：“大哥呀，你好笨，我当初是离婚了，这是我第二任老公。嘻嘻嘻。放心吧，办公室工作很轻松，只是让大哥到月底写个公司报表啥的，平时大哥有事可以请假。再说了，在办公室也比保安工资高些。”
我站起来说道：“丫头谢谢你，这个工作不适合我，我不干。”
张慧萍不悦道：“大哥，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。你是我们的大哥，我刚刚也给紫嫣姐她们说了，你要是不干，她们会骂我的。”
我笑道：“丫头，你不知道，如果我不干，我还能做你的大哥。如果我干了，咱们就是上下级关系。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因为我搞特殊让你为难。”
张慧萍摆摆手道：“哎呀你咋这么啰嗦。这样吧。你不必叫我经理，我直接在办公室叫你大哥。”
我摇头道：“总之，我不在办公室上班。既然你给紫嫣她们说了，我就干保安。”
二
第二天，巩班长对我说：“你是朋友介绍来的，又和张经理关系不一般。咱这里一共四个岗位，三个门岗一个巡逻岗。张经理交代我了，以后你就和我负责巡逻。”
我问道：“巡逻都负责啥？”
巩班长笑道：“巡逻就是散步聊天，发现有安全隐患可直接记录在工作本上并报告物业就行。”
我问道：“要是遇到业主吵架打架一类的咋办？”
巩班长笑道：“一般不会，如果遇到，能劝解就劝解，劝解不了不用管，直接报告物业或打110。我来这里半年多了，也没遇见一次业主打架啥的，巡逻特轻松。”
我不安地问道：“这么轻松，别的保安会没有意见？”
巩班长说道：“以前为了公平，四个岗位大家轮流上岗。现如今张经理发话了，岗位固定。”
我问道：“那要是冬天夜班巡逻可够戗。”
巩班长笑道：“咱们这里没有夜班，由于小区各单元都是封闭式的大门，业主持卡开门，所以到了晚上就会留一个主大门供业主进出，其余两个大门上锁。”
半年后，巩班长调离我们的小区升任队长，由于我干活激灵，会办事，巩班长临走时想带我一起跟他去队部上班。
我摇头谢绝道：“谢谢你老哥，队部离我家太远，不方便照顾老娘。”
巩班长临走对我说：“新上任的李兵班长跟我好几年了，我也跟李兵交代你的情况了，有事可以找李兵。”
由于最近我不小心崴脚了，我就对新上任的班长请假。
李兵说道：“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了，其实你不必请假，咱们南大门岗位比巡逻还轻松，只是……只是有点那个，别人都不愿意去南大门值班。”
下班后我请李兵喝酒，酒过三巡我问道：“为什么南大门是好岗位大家都不愿意去呢？”
李兵叹口气说道：“卫哥，我给你说了，你可不能外传呀。”
我点点头说道：“老弟是为我好，我绝对不外传。”
李兵缓缓地说道：“咱这个小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。小区有十八座楼，一共有三个进出的大门。东边的大门是主大门，可供汽车过。北边的大门只是限时开大门。最清闲的是南大门，由于南大门临近一个花园且花园外面是一条河，所以只开一个供行人走的小门。
所以业主一般都走主大门或者偶尔走北门。南大门平时只是锻炼身体的人才走。但是……”
我着急地问：“你别但是呀，到底咋啦？”
李兵说道：“小区在每个大门都盖有门卫室，由于咱们的巩班长把他老婆和闺女都接到咱小区住，这样老班长一家就不用在外面租房了。他老婆在咱这个城市打工，他闺女在咱小区看车棚。其实所谓南门的门卫室，就是巩班长的家。虽然门卫室有两间屋，里屋是巩班长一家人住，外间是咱的值班室，但由于外间巩班长也作为厨房，所以在那里值班的队员一般都不进屋，而是在外面伞下坐着值班。”
我笑道：“伞下有桌子有椅子，坐在那里值班也没事呀？咋就没人去呢？”
李兵说道：“平时自然没啥，要是到了下雨或解手，虽然门卫室有卫生间，但大家都不去，而是去比较远的地方解手。关键是下雨没法呆在值班室。他那个闺女精神有点不正常，说话噎死人。据说她是受离婚刺激了。”
我疑惑地问：“她受离婚刺激了，咋回事呀？”
李兵说道：“具体我也不清楚，我也是听老队员说的。但她闺女的确不正常，不仅说话噎死人，有时候还骂人呢。大家看在她是老班长的女儿，都不和她一般见识。所以没人愿意去南门值班。”
我问道：“不是说，她闺女看车棚吗？咋会和队员进值班室有冲突？”
李兵说：“值班室就和车棚挨着的，所以那个闺女就在值班室了。卫哥，我觉得你脚崴了请假太可惜了，不如去南门值班，你只要熬到点下班就没事了。其实南门还有业主经常下棋打牌。你也可以看他们下棋打牌打发时间。只是咱们队员别参与就行。
在南门值班真的是闲的没事干，于是我就拿出纸笔写小说。先后写了《黑猫》《水香》《尘封的爱》《遗忘的空间》等几篇小说，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。
一个星期后的一天，我在值班时下起了雨。我值班的那个破伞有几个小洞。外面下大雨，伞下下小雨。我怕淋湿值班记录本以及我写的稿件。就对坐在值班室内老班长的闺女金花喊道：“金花，外面下雨了。我能在值班室避一会雨吗？”
可是金花坐在那里就是不吭声。无奈我只得呆在伞下避雨。”
过了一会雨越下越大，我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提高声音喊道：“金花，外面的雨很大，我进去避一会雨好吗？”
金花这次抬起头看我一眼道：“下雨不下雨关我啥事，想避雨就避雨呗。”
说完低下头不吭声了。
看到金花这样，我只好拿着上班记录本和写的稿件放在桌子上对金花说：“外面下雨了，我怕把记录本和我写的稿件淋湿，我放在桌子上了。我出去一下，麻烦你帮我看一下。谢谢你。”
说完我冒着雨出去找别的地方避雨了。
三
雨仍在下，等快下班了，我才回到值班室。
我哼着歌曲来到值班室。忽然看到金花神情慌张地把我写的稿件放在桌子上。
我虽然奇怪，但也没往心里去。我拿起锁走出值班室，锁好大门就下班回家了。
第二天上班雨仍在下。我拿起值班记录本和我写的稿件来到值班室。把记录本和稿件放在桌子上后就转身去外面的伞下。
我刚坐在伞下的椅子上，就听金花叫道：“哎！那个谁，外面下雨了，你来屋里避雨吧。”
我心想你精神不正常，说话噎死人，我才不去屋里呢。
我摇摇头道：“谢谢。外面还可以，我喜欢看下雨。”
又过了大约半小时，这时听金花着急地说：“哎，那个谁，雨下大了，伞下漏雨，你来屋里避雨吧，不然会感冒的。”
我笑道：“恩，我出去一下买包烟。”
金花拿出一包烟说道：“我家里有烟，而且这会雨很大，你别去了。”
我笑道：“让你爸抽吧。”
金花说道：“这是别人送他的烟，我爸爸不会抽烟。”
虽然对金花的热情感到意外，但想到她精神不正常，又不爱说话。我又是个话匣子，和她在一起值班会憋死我的。
于是我站起身说道：“谢谢你，我喜欢抽红旗渠牌子的烟，我还是去买一包烟吧。”
说完我冒着雨（值班的雨伞早就坏了）去买烟。
金花见我要走急忙说：“那个谁，你别走呀，我……我有事给你说。”
我只得硬着头皮回到值班室。
金花嗫嚅地问道：“不好意思，那些小说都是你写的吗？”
我点点头笑道：“惭愧，值班无聊，我就胡写打发时间，让你见笑了。”
金花问道：“那个谁，你写的小说是真的吗？”
我笑道：“小说是我虚构的，但小说来源于生活，又高于生活。”
金花自言自语道：“虚构的？虚构的咋会让人觉得身临其境，让人觉得就像发生在身边的事呢？”
我笑道：“我喜欢用第一人称写，这样就会让读者觉得亲切真实。”
金花问道：“您是作家吗？”
我笑道：“我是坐家呀，以前我天天坐在家里胡写乱编。现在升级了，是坐单薪家了。呵呵。”
金花疑惑地问：“坐家？好有趣。那啥叫升级‘坐单薪家呢’？”
我笑道：“以前坐家里写作没有人给钱，现在坐单位写作、值班两不误到月开支，自然是升级了。哈哈哈。”
金花爽朗地笑道：“你这人好有趣，哈哈哈。”
接着金花问道：“卫斯理是你的名字吗？”
我摇头道：“卫斯理是我的笔名。我的名字叫XXX。值班记录本上有我的签名。”
这时金花拿起我的稿件说：“大哥……”
我打断金花的话立即纠正道：“金花，我给你爸爸叫哥哥，你咋能叫我哥哥？应该叫我叔叔。”
金花撇嘴道：“在小说里，紫嫣唐诗她们以及空间的朋友都叫你卫大哥。我也叫你卫大哥。嘻嘻。”
见金花今天忽然开朗说话也多了。我虽然疑惑，但值班时有人唠嗑也是好事。
于是我板着脸道：“在虚拟世界里，大家都是兄弟姐妹，这样叫显得亲切。现在我们在现实世界里，你必须叫我叔叔，不然乱套了。”
金花噘着嘴说：“我觉得叫你卫大哥亲切。这样吧。有人的时候我叫你叔叔，没人的时候叫你卫大哥。好吗？”
听金花这么说。我心想这丫头精神不正常，所谓称呼只是一个符号而已，别因为惹她不高兴乃至再骂人。目前值班无聊，有人唠嗑比啥都强。
我笑道：“你这丫头真调皮没大没小。记住不管你叫我啥，我是你叔叔这点不会改变。”
金花拿起稿件说：“大哥，《水香》的故事好感人。我……”
说着话金花居然抽泣起来。
我急忙安慰道：“傻丫头，这都是叔叔虚构的，你咋还哭上了？”
金花此时已满脸泪水抽泣道：“大哥。水香那么痴情，她一心一意的爱着那个负心的人，甚至到死也无怨无悔。大哥呀！我觉得你的小说不是虚构的，这就是在写我呀。甚至我觉得我就是《水香》是《婉儿》。大哥你说为什么会有负心的人，为什么会有痴情女人，为什么呀？”（《水香》《婉儿》详见拙作）
看到金花情绪突然失控，我一时竟没了主意。
这时金花忽然笑道：“哈哈哈，大哥让《婉儿》负心的老公下地狱。看到这里，金花好开心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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